鹤见

承蒙厚爱.写文太难.取关随意.
退圈出坑.

【爆轰】 Until death do us part/上

 

合志稿一直忘记要发出来,一年前的文了,现在写肯定是另一种风格(虽然还是一样拙劣的文笔),谢谢各位对合志的支持w

 

 

01

爆豪胜己,自诩要成为职英第一纳税人的英雄,以其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和个性闻名于世。现在,他遭遇了危机。

不,不是中年危机。

二十六岁,身体健康头发浓密,他还远没到需要为啤酒肚和发际线担心的年纪。

事实上,遭遇危机的也不是他本身。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他最多算是个危机的旁观者,电影院里咯吱咯吱嚼着爆米花的那种。又或者不是,谁也不知道观看互动式演出的时候聚光灯会不会突然打在你眼前。

现在的情况就是,他被轰焦冻领回家见安德瓦了。

出柜?

他们十年前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气死过安德瓦一回了。

这回玩的更大。

“我和胜己打算结婚。”他听到握着自己左手的男人这样说道。

轰焦冻的右手常年微凉,起初爆豪胜己还不习惯用自己的体温去焐热他冷冰冰的手指,后来他甚至会在冬天主动摘掉手套抓过对方同样没戴手套的右手塞进自己的大衣口袋。

“啧。”他撇嘴道。

轰焦冻听后会微微用力尝试抽回右手,爆豪胜己则比他更用力地扣住那只冷冰冰的右手,掌心贴着掌心,“别乱动,好不容易才捂热一点。”

“我可以戴手套。”轰焦冻的声音藏在厚重的围巾后面,闷闷的有些失真。

“手套有我暖吗,闭嘴看路啊,白痴。”

回过神来,此刻爆豪胜己的左手被对方冰凉的右手紧紧攥着,指尖传来因为紧张而比平时更冷些的温度。

他很想转过头去骂轰焦冻白痴,攥得那么紧是想怎样。可他还是没能说出口,就连脖颈也没有转动一点点角度,他直直地僵在那里,等着安德瓦说出同意或者不同意。

原来自己不比轰焦冻好到哪里去,竟然也会紧张到如此地步。

高大的男人把嘴抿成一条线,线段如同濒死病人的心跳上下抖动了几下,幅度微不可闻。

“门都没有。”接着那条线又抿了起来,这回没有波动,毫无悬念地宣布了病名为爱的不可救药。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像是早就猜到了结局一般,轰焦冻拉起爆豪胜己就走,连商量的余地都不留,爸爸的面子也不给,愣是把从进门到出门一句话都没说过的爆豪胜己又给拖了出来。

虽说在一起这么久,爆豪胜己还是没能摸清这对父子的相处模式。明明平时话都说不上几句,逢年过节也不见两人互送个什么礼物,偏偏在重大事情上轰焦冻总会想要参考安德瓦的意见,结局大多是父子之间大吵一架然后是更长时间的互不理睬。

爆豪胜己可以在其他一切事情上给轰焦冻提意见,唯独在家庭关系上,爆豪胜己没有插手。这是一种复杂的家庭关系,爆豪胜己既然没有妥善解决的办法,不如远离这趟越搅越浑的水。

回家的路上轰焦冻明显心里有事,爆豪胜己有心安抚他,特意走了最远的那条路只为一家正宗的荞麦面店铺。

“喂!”爆豪胜己喊住还在埋头往前走的轰焦冻,后者则茫然地回过头发现两人之间隔了好几米的距离。

“不继续走吗?”轰焦冻问道。

你这家伙好歹抬头看看走到哪了啊!爆豪胜己试图用暴怒的眼神传递这句他没喊出的话。

像是接收到了爆豪胜己的讯息,轰焦冻抽抽鼻子,抬头看到了木制的牌匾。

出人意料的,他摇了摇头,“今天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下次再来吃荞麦面。”说完接着朝刚才的方向走去,留下爆豪胜己一个人在后面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喂喂喂,搞什么啊。”轰焦冻听见爆豪胜己在身后这样喊着,随后是逐渐逼近的脚步声,他放慢了速度等爆豪胜己追上来,“我还不了解你吗,对你来说什么事情会比荞麦面更重要?”

“你。”轰焦冻说。

“别糊弄我。”爆豪胜己直勾勾地盯着那双异色瞳,试图从里面挖出点什么。

“我以为你记得,关于证婚人的事。”轰焦冻同样回看着那双猩红色的眸子,红色鲜艳而深邃,仿佛要滴出血来。

啊,把这事儿给忘了。爆豪胜己一拍脑袋,想起他们来找安德瓦的另一个目的。

英雄作为职业在社会阶层中占有一席之地的当下,罪犯也层出不穷。但政府无法取缔英雄的存在,因为谁也不能确保没有了英雄,敌人是会随之消失还是会愈发猖狂。既然无法令英雄消失那便加以管制,不仅是工作方面,公众形象、社交圈子也全都受到了影响。

为了减轻职英的负担以便更好地服务于社会,几年前便有议员提议减少对职英的约束以保障其基本权利。于是从私人生活入手,职英可以自由地选择配偶,只要有一位职英愿意在登记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做这对新人的证婚人,他们的婚姻就算生效。

亲生父亲是仅次于欧尔迈特的no.2英雄安德瓦,无论有怎样不可调和的矛盾,这都是轰焦冻心里的第一选择,当然,也是成功率最低的一个选择。他最初列下备选职英名单时是按照成功率从上至下排列的,直到爆豪胜己走进房间,用温热的手包裹住轰焦冻冷冰冰的右手,画了一个箭头将安德瓦从名单末尾移到首位。

“不管怎么说,从亲人开始总是正常的顺序吧。”爆豪胜己在他耳边慵懒地提醒道。

既然在安德瓦那碰了钉子(顺带重申,这位爸爸的顺序是被破格提升到第一位的),爆豪胜己将目光投向名单上的第二位,也就是原本位于名单榜首的职业英雄。

“我说你定的顺序绝对是有什么问题吧?”站在雄英高中门口的时候,爆豪胜己忍不住骂道。

  


02

他们的第二候选人是那个战斗中身居后方利用个性为我方战斗人员打辅助的职英——相泽消太,他们曾经的班主任。

两人敲门时相泽消太刚刚结束一番通话,十年过去了,爆豪胜己没从相泽消太脸上看出一丝一毫被岁月侵蚀的痕迹。四十岁对于面前这个男人来说或许与三十岁没什么不同,岁月能带走什么呢,无论能带走什么,在爆豪胜己看来都不值得这个男人介怀。

“希望相泽老师您愿意做我们的证婚人。”轰焦冻还是习惯于称他为老师,爆豪胜己也在轰焦冻的特别提醒下用“您”代替了“你”。

“爆豪和轰,你们两个居然真的一直在一起吗?”相泽消太看着面前的文件发出一声感慨,随后又像在抱怨似的低声嘟囔了句什么,轰焦冻没听清,相泽消太则摆摆手让他不用介意。

谁能想象十年前为运动会第一名挣得头破血流的两人竟能安安稳稳一起携手走过十年之久。两人一个暴躁易怒一个冷若冰霜,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只是同样固执。固执地争夺榜首,固执地喜欢上彼此,如今固执地要结婚。

“给我一个理由吧,为什么非要结婚不可。”

“什么——?”

轰焦冻伸手按住了正欲发怒的爆豪胜己,后者看了他一眼勉强把屁股重新坐回椅子上,还算冷静地问道:“什么意思?”

相泽消太双手十指交叉安置于桌面上,轰焦冻和爆豪胜己不由得坐直了身子仿佛回到了高中毕业时候的那场考试,空空的教室里只有考官和自己,对方问出的每一个问题都能决定自己的未来,爆豪胜己突然有种正在接受审讯的错觉。

“十年很长,但放在你们未来的人生中也只是几分之一而已。继续向前推进会发生什么你们都清楚对吗?”相泽消太慢慢说着,“职英这个职业的性质注定会有牺牲与死亡,每次都能平安归来这种话有几分可信度你们自己明白。你们准备怎么让对方接受你的死亡,要知道,参加葬礼和举行葬礼完全不同。”

“即使这样你们也要结婚吗。”他问道,语气比刚才有所缓和,似乎在留给他们思考的时间。

相泽消太说的是毫不夸张的实话,实际可能发生的远比他说出的情况更加痛苦折磨。爆豪胜己和轰焦冻是从他手里毕业的,与刚入雄英时相比,三年后毕业时两人都成长了不是一点半点,是从内到外的脱胎换骨。如果说成为英雄需要天赋,这两人无疑是天赋最为出众的那千万分之一。但凡英雄都有弱点,完美无缺的敌人不存在,同样,完美无缺的英雄也是不存在的。从他们注定要成为英雄的那一刻起,相泽消太就知道他们迟早会发现自己的软肋。

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两个少年的软肋竟然就是彼此。结婚公开对职英来说意味的不仅仅是成为对方的伴侣,更是成为对方的牵绊,而在战斗中,职英之间的牵绊往往是致命的。

等着被签字的文件静静摆在桌面上,原子笔平放在旁边以一种无法察觉的状态在空气中消耗着,三人各自怀揣着想法,最后是轰焦冻起身向相泽消太鞠了一躬。

“谢谢您,我们会认真考虑的。”轰焦冻收回了文件,恭敬地说道:“那么我们就先走了。”

爆豪胜己看着相泽消太若有所思,但还是起身跟在轰焦冻身后向门外走去,步伐不似来时随意,添了些沉重的东西,是顾虑或者犹豫,大体是一脉相承的。相泽消太目送两人离开,原子笔还摆放在原位像在惋惜些什么。

恢复女郎从走廊的另一端走进教员办公室,在门口驻足观望了片刻,“那两位是爆豪君和轰君啊,毕业之后就再没见过面呢。”老妇人望着消失在走廊尽头的两人,对相泽消太说道。

“啊。”

“来找相泽君是有什么要事吗?”老妇人问道。

“他们打算结婚,希望我来做证婚人。”相泽消太把玩着手中的原子笔慵懒地说道,“我没答应。”

“相泽君不像是会干涉他人幸福的那种坏男人呢。”妇人笑道,手里捧着的茶杯正散发着氤氲的热气。

原子笔啪的一声掉在桌面上,相泽消太对恢复女郎的笑话没作回应,他伸手抓了抓头发,沉默片刻,不无苦恼地说道:“……受人所托啊。”

那通在爆豪胜己和轰焦冻眼里刚刚结束的通话来自安德瓦。

“简单来说,我想拜托相泽君拒绝焦冻的请求。”安德瓦在电话那边说道。

“可以是可以,但就算我不同意,他们也会去找其他英雄。”

“我会一一拜托他们,只要相泽君拒绝就可以了。”

“我能问问原因吗,你如此反对的理由之类的?”

电话对面沉默了许久,相泽消太倒饶有兴趣地等待着。

“因为焦冻还没准备好。”

结婚公开,把自己的弱点公之于众,如果此时爆豪胜己和轰焦冻才考虑到后果的严重性,那么或许真如那人所说,不仅是轰焦冻没准备好,爆豪胜己也是。他们缺乏一份觉悟,不是被对方拖累,而是一份可能会拖累对方觉悟。

  

 

03

与相泽消太分别,爆豪胜己和轰焦冻沿着电车的轨道走着,这是高中时期两人回家唯一有交集的路段,下一个十字路口他们就该分行两路,爆豪胜己直走,轰焦冻往右。

高中毕业后两人便在其他地方合租了房子,用的是两人假期兼职积攒下的收入。起初安德瓦不同意轰焦冻搬出去住,轰焦冻也没跟他要一分钱,只是用自己的背包装了瓶矿泉水和地图,顶着炎炎烈日一路走到了他们租下房子的地方。

轰焦冻记得他们约的时间是晚上八点,还有将近三个小时,实际上在不到两个小时之后爆豪胜己就出现在了门口,拖着两个二十六号行李箱和一个塞得满满当当的编织袋站在他面前。

“喂,你行李呢?”爆豪胜己问道。

“喝完了。”轰焦冻用下巴指了指倒在地上的空塑料瓶,淡淡地说。

爆豪胜己把他从地上拉起来问他怎么回事,轰焦冻坐得腿麻,半倚靠在爆豪胜己身上慢慢让腿缓过劲来。他简单解释了一下和安德瓦的纠纷,包括身无分文、没带手机以及包里还有份地图这些事。

“你这家伙,是白痴吗?”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骂了他几句,轰焦冻倒也好脾气地听完了,视线一直落在爆豪胜己身后大大小小的箱子上。

爆豪胜己知道这个天然的家伙就算再怎么数落人家照样我行我素不带悔改的,他干脆就此打住,转移话题,顺着轰焦冻的视线看向自己身后,“我家那个烦人的老太婆非要我把东西都带上。啧,你先跟我进来,明天一早去给你配钥匙。”

轰焦冻帮他拖着一个箱子跟在他身后,两室两厅的配置,房间和客厅都不算小,对于他们二人来说绰绰有余。

爆豪胜己把行李箱往客厅一放拉着轰焦冻就走,“看什么看,不吃饭去吗?”对上轰焦冻疑惑的眼神,爆豪胜己无奈地解释道,当时爆豪胜己想,以自己有限的耐性究竟能忍这个天然属性的家伙多久,事实证明,爆豪胜己彻底低估了自己的潜力。

第二天当轰焦冻打着哈欠开门的时候爆豪胜己正拖着另一个他没见过行李箱站在门口,“啧,老太婆心疼你,说什么也要让我再带一份生活用品来……喂!怎么突然就哭了啊?”

爆豪胜己显得比轰焦冻还要手足无措,他翻遍了口袋也没能找到一张纸巾,干脆直接用手掌在轰焦冻脸颊上蹭了蹭。爆豪胜己的掌根有常年训练磨出的薄茧,粗暴地擦过皮肤带来一片火辣辣的疼痛,轰焦冻抽了抽鼻子,囔囔开口:“突然觉得有点幸福了……抱歉。”

爆豪胜己伸手在他脸上用力掐了一把,“说什么傻话呢,蠢死了。”

回过神来,轰焦冻发现自己正身处那个十字路口。爆豪胜己站在马路对面等他,见轰焦冻终于把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脑袋往自己这侧偏了偏示意他跟上。两人之间隔了一条不算太宽却也不窄的马路,几辆车先后从他们中间驶过,爆豪胜己的身影在马路对面时隐时现。

“职英这个性质的职业注定会有牺牲与死亡。”

“你们准备怎么让对方接受你的死亡,要知道,参加葬礼和举行葬礼完全不同。”

“即使这样你们也要结婚吗。”

轰焦冻仍旧看着爆豪胜己,耳边回响着相泽消太对他们说的话,事实正是这样。他们还没准备好,至少轰焦冻这样认为。他并不相信人死后会有灵魂,他也不打算把希望寄托于毫无依据的亡灵之说,但如果哪天自己真的遭遇不测,轰焦冻无法想象他会留给爆豪胜己何样的伤痛。

如果爆豪胜己如轰焦冻爱他一般同等程度地爱着轰焦冻,那么只要想想爆豪胜己的死亡带给轰焦冻的疼痛,后者大概就能感受到未来自己带给爆豪胜己的会是怎样。

“即使这样你们也要结婚吗。”相泽消太的话还在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轰焦冻曾经面对安德瓦的那份坚定也渐渐不再是不可动摇的安稳。

“发什么呆,过来啊。”爆豪胜己在对面喊道,像是看出了轰焦冻的犹豫,他语气强硬了些,眉头也皱了起来。心底莫名的惴惴不安,仿佛突然被告知脚下埋了一枚不知何时会炸开的地雷,他不能前进亦不能后退。

“爆豪…”良久,轰焦冻对他开口,“关于相泽老师的建议,我觉得应该好好考虑一下。”

马路对面的男人闭上了眼睛没太惊讶,像是早已猜到了轰焦冻的想法,爆豪胜己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叹出。

“你想怎么样?”他问。

“先分开一段时间吧,我们都好好考虑一下,不要冲动行事。”轰焦冻声音不大,却也足以让爆豪胜己听的真切。

他知道自己拧不过轰焦冻,过了这么多年,自己的暴躁有所收敛,这家伙的固执却与日俱增,近乎偏执。爆豪胜己很少对训练之外的事情感到疲惫,现在明明什么都没做,疲惫却由内到外侵蚀了他,他甚至连手指都不想再动弹一下,如果脚下有地雷,那就让它炸开吧。他们一起走过了十年,磕磕绊绊不断,不知为何爆豪胜己隐约觉得这一次与以往不同。以前总有一方会主动迈开步子向对方走去,不管是谁的错,不管有多严重的分歧,他们最终总会在某处相遇继续走下去。

而这次——轰焦冻停下了脚步,爆豪胜己也是如此。他们分隔两边就像站在两座岛上,中间是悬崖断桥或是恶鬼缭绕,总之他们没有走到一起——暂时还没有。

“行。”

爆豪胜己离开的时候没有回头,他知道轰焦冻在看他,他甚至想象得出此刻那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异色瞳里会有怎样的波澜。但他没有回头,始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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